沙丁鱼

王劼音好多作品都是偶然间创作出来的,没有

发布时间:2024/10/8 18:05:21   
从泰康路的田子坊搬到现在建国西路的工作室时,王劼音特意带上了那块签有访客姓名的木板,又在木板旁安了一块玻璃板,每个到访工作室的来客,都会用马克笔在上面签名,几年下来,积攒了二三百人。不过仔细打量这间工作室,很难觉出王劼音有在这里会客的打算——天花板和地板维持着最原始的模样,没一件像模像样的陈设,四处堆着画儿,还有创作用的颜料和工具。在这里,可以感受到时间悄然流逝的肌理,也能读懂一个人无欲至简的生活。工作室就像是王劼音的另一个家,只要没有其他安排,他都会来画一会儿画儿,时间或长或短,权作日常——习以为常。红花王劼音布面油画年涡流王劼音布面油画年林荫王劼音布面油画年王劼音笑称自己是“地方粮票”,深居沪上一隅,与窗外的斑斓川流径自隔绝,只安心过他的日子,画他的画儿,玩儿他的“游戏”。他从没奢求把这张“地方粮票”变成“全国通用粮票”,不事迎合,不做假设,想到哪儿就做到哪儿;他也没奢求别人走进他的世界,游戏的目的是让自己获得快乐,而非有多少人参与,都玩儿了些什么。“自然”从王劼音艺术创作的履历中,观者似乎很容易看到他从版画到油画再到水墨的转变经过,个案视角的学术研究也着力以此作为突破口。有太多人问过王劼音出现这种转变的动因是什么,究竟是怎样的机缘,让他抛掉成见与“包袱”,去尝试全新的表达。对王劼音来说,回答这个问题并不易,甚至比画画还难,是“抽象中的抽象”,所以他总会说“就是很自然的”。王劼音的“自然”,成了不少人心中的“不自然”,毕竟人们习惯于得到一个有形的答案,可艺术本无标准,“自然”不失为一种准确的描述。王劼音的“自然”中,有极强的个性所使,他不愿重复,正像他自己所说:“如同一个人去九寨沟,去一次两次,他会觉得九寨沟很漂亮,很有意思。但要是天天都去的话,再美丽的风景也会变得稀松平常,终有一天会受不了。这跟画画儿一样,重复的表达,其实是很‘难受’的,所以我要‘图个开心’。”个性之外,这里面也有厚重的时代烙印。从“版画——油画——水墨”这条主线展开,会发现王劼音的创作还涉及宣传画、插画、连环画、水彩画等领域,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上海火柴厂做“工人画家”,“文革”结束后给上海的多家出版社创作插图,为《连环画报》《富春江画报》等杂志绘制连环画,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远渡重洋,同时在维也纳造型艺术学院和维也纳国立应用艺术大学进修,而后又在上海大学、新加坡南洋艺术学院任教、讲学……于浙江美术学院附中及上海市美术专科学校接受过长达九年系统性美术训练的王劼音,在时代与机遇的巧妙化合中被赋予了“杂家”特质,在向西方看齐的潮流中认清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价值,在探求艺术创作共性的过程中学会了用“自己的脑子去思考问题”。如此看来,当下的“自然”,也要归因于他过往经历中的那些“不自然”。当然,“自然”决定了王劼音不会主动踏入“主流”,成为在聚光灯下闪耀的主流人物;摩登上海的都市特质,更让追求新鲜、超逸、散淡成为意识里的自觉。他并无所求,且图一时之快,放笔画去;我行我素,于各种表达形式的“边缘”自在游弋,走自己的路。“偶然”王劼音享受“偶然”,他的好多作品都是偶然间创作出来的,没有约束与假定,只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不拘泥于技法与材料,让一些看似与艺术毫无关联的物品衍生出新的含义,也为创作本身赋予了游戏般的不可预料与意外之喜。不妨以年王劼音一组特殊的创作为例。之所以说“特殊”,是因为这组作品是画在废旧瓦楞纸板上的,上面甚至还留着透气用的圆孔,王劼音在其中一块纸板上特地抠出一个长方形,将印有不可倒置方向箭头的纸板嵌入其中,之后再在纸板上画画儿。不仅是纸板,破旧的衬衫和牛仔裤,也成为他创作的“载体”。在技法上,他更是“不按套路出牌”:油画布上留下版画创作时常用的拓、刻、划的痕迹,丙烯和油彩竟描绘出水墨画般清冷、幽寂的意象,水墨画中大量使用油画技法和西画表达……不仅如此,王劼音还喜欢用别人画坏了的“废画”来进行二次创作,为之赋予新的气息。有时他干脆把画了一半的画布铺在地上,让它接受生活的磨损以及时间的侵蚀,好友来访时一不小心没准儿会踩在上面,旁人吓得够呛,王劼音却笑得开心:“你踩出来的效果,会成为我画下去的动力。”出乎意料的“偶然”,促使王劼音进行相对应的处理,将其变成世间万物。这不仅是“化腐朽为神奇”,仔细想,其中还有游戏时向前看的山重水复与回头看的酣畅淋漓。这样的“偶然”,开启于三十五年前。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让初到维也纳的王劼音感觉无所适从,尽管一直渴望自由,可真当拥有自由,心里却是空落落的;学校的无为而治和不言之教,更强迫他去独立思考,虽栖身于十平方米的小屋,心却要面向整个世界。他发现有同学把废弃的木头、沙丁鱼罐头挂在自己的小屋里,还在上面涂涂抹抹,做些新奇的尝试,这些与日常生活关联紧密的物件因此呈现出与之前大相径庭的属性。“作品本身没有对错,而内心的选择是有对错的”——这个发现对王劼音日后的创作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影响,毕竟在打破惯性的同时,会孕育许多未知的可能。“原点”“圆点”或许是王劼音作品中最鲜明的标志,看到那些密集的圆点,人们或许才会将其与王劼音联系起来。与太多艺术家不同,王劼音的创作中一直没有特别突出的意象,使其具有鲜明的辨识度,无论山山水水还是花花草草,只“貌离神合”般隐约、隐晦,但也得益于此,他没有像旁人那样囿于“辨识度”的窠臼,早早为艺术生命按下了停止键。谈及“圆点”的出现,也称得上“偶然”。王劼音有个习惯,画画儿时如果发现感觉不对,或者效果不好,就暂且放下,把决定权交给时间。再看时,有些画变得有意思了,那就继续画,有些画就此终结,成为“废画”。面对废画,他开始尝试用墨点点掉画面中的瑕疵,因墨点有大有小、有深有浅、有圆的有不圆的,完全是自然状态下的演变,遮盖后的画面反倒变得鲜活起来。经由这个“偶然”的发现,王劼音开始在创作中大量使用圆点,甚至以圆点为基础来重构图像;不仅是水墨画,油画中也出现了类似的表达,画面的层次得以丰富,更建构出一种穿越时空之感。由点及面,王劼音对线的使用也进入到一个更高的层面,线条在多维空间中重叠、组合,再通过拼贴,使其成为一个趋向整体的全新表达。这些圆点,何尝不是王劼音创作的“原点”?提起自己与圆点打交道的经历,他反复强调“点很神奇”“点很有意思”。与一个个手工打出来的圆点“相遇”,开启了他表达的新世界,“当然,如果没有遇到,我也很开心。或许会苦一点,但是探索的乐趣依旧存在”。“追求”王劼音不大喜欢讨论学术话题,也不大在意学界给予他怎样的定位,给他贴上怎样的标签,“那都是研究者的事”。相较于这些容易被牵涉的外在,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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