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因推进城乡供水一体化建设项目需要，而忙着奔波于福建福清的港头、东翰、江镜等几个乡镇，看着遍布乡间的栋栋别墅，听着村里老人的絮叨，不由地记忆起早前那件轰动一时的跨国惨案。

01惨案发生

港口城市多佛，位于英国东南部，和欧洲大陆隔海相望，是英国的主要边境口岸之一。这个小城对中国人来说，原本是那么的寂寂无名，然而在21年前发生的一件大事让它名闻天下，更成为福建这边58个家庭永远的痛。

本文讲述的就是那段让人不堪回首，已渐渐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的往事，内容精彩详实、催泪感人，对当下的我们很有借鉴、警醒意义。

年6月19日，清晨，在英国多佛尔港，值早班的海关官员正在对从欧洲大陆乘渡轮过来的大型跨国长途货车进行例行检查。

这次搭半夜渡轮抵达的，只有四辆跨国大型货车，从报关单上注明的内容来看，三辆是运家具的，剩下的一辆是全封闭专运新鲜蔬菜的，挂的是荷兰牌照的冷冻货车，报关单上货物栏写的是“西红柿”。

就是这辆运西红柿的大货车，让海关检查人员多了个心眼，他们发现该车辆所属公司的名字很陌生，它名下的车辆以前从未经过多佛口岸，还有这辆集装箱式的封闭型货车很符合当时用来走私的某些特征，更重要的一点是经营商用现金支付过境费，而且还是单程的，颇为可疑。

于是当班的海关人员对其启动了重点的例行检查。

港口工人打开该车集装箱的后门，瞬时，一股夹杂着恶臭的热气扑面而来；当他们将严严实实堆在车厢门口的西红柿筐子卸掉部分后，一幕惨不忍睹、令人噩梦连连、呕吐不止的景象出现了。车厢内，为数不多的成箱西红柿东倒西歪，散乱一地，而靠近里头的地方，则是像火柴棍一样，胡乱码在一起的成堆人体，一动不动，不知是死还是活的。

震惊之余，检查人员马上意识到事态严重，紧急报警。

大批警察和救护车迅速赶到，立即采取抢救措施，可结果发现，除两名男性侥幸生存外，其余58人已经全部死亡，其中男54人，女4人。

医院，32岁的荷兰籍的卡车司机佩里·沃克当即被逮捕。

这大概率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跨国偷渡事件，由于某些原因造成了极其恶劣、让人不寒而栗的群体死亡后果。所谓的“偷渡”是指自然人违反出入国（边）境管理法规，在越过国界线时，不从指定口岸通行或者不经过边防检查，或者未经出境许可、未经入境许可，而进出国境的违法行为，可追究其行政责任或者刑事责任的行为。

偷渡客进入英国后死亡的事件，以前也时有发生，但主要是在进入英国时，为了逃避检查而跳船、跳火车时发生死亡，像这样大规模偷渡客集体死亡的事件，前所未有、骇人听闻。

这种惨剧令英国当局震惊不已，绝对无法容忍。他们立刻行动起来，有关情况迅速传给了国际刑警组织，在国际刑警组织的协调下，一场多国之间的协作战斗全面打响。

首先，死亡偷渡客的尸体被迅速转移到多佛尔港口东区的一个临时停尸房内，紧急召来法医对尸体进行解剖，以了解他们死亡的真正原因；其次，发现尸体的卡车也披上伪装，藏到了一个安全地方，等待接受痕迹检验专家的调查。医院接受抢救的两名男性幸存者，是揭开此次偷渡事件真相的关键证人，警方对其进行严格监控，不允许任何新闻记者接近，主要是担心在幕后组织偷渡的犯罪分子会想方设法暗杀他们。

然后就是抓捕行动了。

6月22日，在各国警方的协作下，抓获犯罪嫌疑人4名。分别是；车主万德斯皮克；车主父亲老万德斯皮克；一对英国籍华人夫妇：厨师易友和翻译郭英。

6月27日，又拘捕了7人，这7人主要来自荷兰的阿姆斯特丹，他们多是多佛偷渡案件的组织者。据他们交代：36岁的土耳其裔荷兰人GURSEL是他们的老大。

自多佛惨案发生后，GURSEL就消失了。年1月22日，荷兰警方在土耳其侨民聚集区的小镇OSS，将GURSEL抓捕。

第二年的1月27日电，参与多佛偷渡案的蛇头陈孝空，也在福建连江被抓获。后来各国警方又成功抓捕了多名相关涉案人员。

至此，造成多佛偷渡惨剧的主要人员都已归案。最后他们得到了应有的审判和刑罚。

同时，由于这60名偷渡客身上无任何身份证明，只能从两名幸存者的交代，以及中英双方工作人员通过大量的DNA鉴定、比对等科学技术手段，核实他们的具体身份和户籍。

最后出来的结果是：死于多佛港口的58人，都是中国籍的偷渡客，年龄在16至43岁之间，其中，有28名来自福清，23名来自长乐，另有7名那时暂无法确认。

年1月19日，58名中国偷渡人员遗体空运至福州机场，再由40辆运尸车转运往福州市下的各乡镇，由死者亲属认领，就地安葬。

02经过还原

根据审判书内容和后续各主流媒体的公开报道，让我们还原这场惨剧背后那令人发指、无法想象的过程吧。

那时在欧洲，走私、偷渡人口是个暴利的黑道行业，因此很多犯罪分子无法无天，铤而走险地纷纷介入。

以土耳其裔荷兰人GURSEL为首，这个集偷渡、贩毒、洗钱、伪造证件等勾当为一体的犯罪团伙，成员遍布世界多地，他们分别来自英国、荷兰、比利时、捷克、土耳其、俄罗斯、中国等国家。

这些团伙成员也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蛇头”，在偷渡活动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起着不同的作用。低级“蛇头”负责在有关的地区物色偷渡客；中级“蛇头”负责接收低级“蛇头”交给的偷渡客，等接纳到一定的量后再转给高级“蛇头”。在高级“蛇头”之上还有“大头目”，这些头目负责指挥、协调、管理、通关及偷渡费的收取、分配等事项，另外在这个团伙里还有一些临时雇来的“帮手”。

这批偷渡人员，于年2月从福建出发，前往俄罗斯。之后步行几天几夜穿越捷克山区，4月份到达比利时。在比利时，他们被当局短暂拘留，录下指纹，并被告知不得进入无需护照的欧盟申根地区，而后被释放，而英国是没有签署申根协定的。

6月，他们抵达荷兰鹿特丹，伺机前往英国，最后实现偷渡梦想。

至于偷渡客的一路艰辛、危险，时间长达几个月甚至一年多的长途跋涉，在本文的后半部分将接着介绍，那过程简直难以想象。

在鹿特丹，万德斯皮克父子则是因为欠了黑帮的赌债而铤而走险，主动加入犯罪组织，干起了偷渡、贩毒、走私等的勾当。

这次，他们提前4天用手机登记注册了一家运输公司，然后停掉手机，不过它套用了一家在荷兰很有名气的长途货运公司的名称，意在混淆视听；可是该公司的业务只在欧洲大陆，从来没有进入英国；还有他们伪造了卡车的牌照等证件，让同伙佩里·沃克开车前往英国。他们用同样手段，已得逞多回了。

华人易友与郭英夫妇俩，受雇于偷渡集团，充当翻译及联系人，在中国偷渡客到荷兰时，负责接待他们。在死亡的58人中，有一半人身上都带着郭英的联系电话。

这辆卡车先在荷兰鹿特丹，装了些用于伪装的西红柿以及瓶装水，然后就是偷渡客了；本来这批偷渡者共有68人，在登上卡车时，由于人太多了，实在装不下，其中的8人便被放弃了，这8人当时还狠命诅咒埋怨，没想到却因此而捡回了条性命，真是上天保佑。

18日晚上，卡车离开比利时北部港口泽布吕赫市，登上一艘渡轮，预计经过几个小时的航行，即可穿越英吉利海峡，抵达目的地英国多佛尔港口。

在卡车上轮渡船之前，司机沃克关闭了车上往车厢送风的唯一通风管，他这样做的目的，后来他解释说是为了防止海关人员或轮渡人员听到车里的噪音。在随后5个小时的旅程中，沃克中没有做出任何动作，查看或询问车厢里偷渡客的情况，也没有重新打开通气管。与此相反，他去吃了一顿饭，还到轮渡船上的一层船舱看了两部电影。

这边司机沃克在悠哉、快乐着，而车厢里的情况却非常不妙。18日那天，鹿特丹的气温高达32℃，是当地少有的大热天。车厢里本来就燥热难熬，通风制冷空调系统被关后，很快就有人感觉闷热异常，出汗不已，呼吸越来越困难，有一部分人先瘫倒在地，中暑昏迷了过去。

身体稍强壮一点的人开始疯狂地拍打着车厢暗门，高声呼救，希望能引起司机的注意，把他们放出来。

然而，他们根本不知道，由于整节车厢密封性能极好，所以驾驶室里的司机，根本不可能听到他们的拍打声和呼救声，更多的人就在呼救、拍打声中失去了知觉，慢慢地倒地，窒息死去。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车厢里，两个命大的偷渡者拼命挣扎着，贴上了通风管，吸着那里残存着的一丝空气！

当车门最后在多佛岸上被打开的一刹那，他们俩有一种菩萨降临，帮助逃出生天的恍惚感觉，他们后来告诉翻译说：“十辈子也不想偷渡了！”

03生死之行

接下来看看这些偷渡者的长途行程。由于多佛惨案中的幸存者没有详细披露这方面情况，只大概交代了下，那就采用在这之前的年，偷渡到英国的福清人阿金的口述报道吧，他们间的偷渡路线几乎完全一致，这九死一生、历时3个多月的曲折过程，若非当事人亲口讲述，常人简直难以想象，天方夜谭似的。

阿金是福建省福清农民的儿子，中学辍学后，他做过几年学徒，感到前途无望。年，他23岁，同乡向他介绍了可以偷渡出国的机会。

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说：“我们乡下家里有点田地，但是田地很分散，面积也很小，土质不好，基本没人种地，连最容易种的地瓜也少有人种，加之文化程度低，不好找工作，所以还不如出国打工。虽然偷渡有风险，费用大，但到国外发达国家打工，工资高，还是比在家种地强多多了。”

年冬天，阿金在蛇头的安排下，踏上了偷渡的旅途。他在国内支付了本趟费用1.5万英镑（约17万人民币）的一半，剩下的抵达目的地后由家人结清。路线安排是俄罗斯—乌克兰—西欧—英国。

阿金最先持劳务护照，到了俄罗斯，然后去乌克兰，当时从俄罗斯去乌克兰不需要签证。

从乌克兰跨边境去斯洛伐克，阿金坐的是蛇头安排的中巴车。这是一辆经过改装的中巴车，车上方特意增加了一个夹层，宽度正好可以并排躺进五个人，长度可以装两排。车的下方、前后车轮之间也加了一个箱子，里面可挤进四人。

就这样一辆普普通通的中巴车，明面看，乘客的座位上没什么人坐，空荡荡的，但是车的上下两个阴暗的夹层里面，却紧紧地塞入了14人，可不管男女有别了。那年冬天，当地气温零下20几到30度间。阿金和其他偷渡者挤在夹层里，一点都动弹不得，好在可互相取暖，倒还挺得住。

车子开了差不多30个小时，每隔十小时，开车的人会把他们放下来，休息、方便下，活动活动筋骨，然后继续开车前行。

到了斯洛伐克某地后，他们14人和另外一辆中巴车运来的14个人，被一起安排在一间偏僻的小屋里。因为空间小，所有的人只能站着。送他们来的人，临走的时给了他们每人两片面包。他们在小屋里等了三天三夜，没有一点水和食物，只能吃外面的雪。

三天之后，蛇头安排的人把他们接走，带他们翻山越岭过雪山。雪很厚，都快没到人的大腿跟了。和阿金一同偷渡的一个老乡身体不太好，爬雪山的时候喘得很厉害，危在旦夕，是身强力壮的阿金背着他下了雪山，否则的话，这个老乡肯定要命丧异国雪山里。

蛇头之所以安排在冬天走这条线路，是因为冬天冷，这地方人迹罕至，没有岗哨，也没有蛇，相对安全。

然后阿金跟着大家进入了下一站，从斯洛伐克再奔赴捷克。

这次，他们28个人被安排坐一辆军用吉普车。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军用吉普车，常规来说只能坐3-5个人，如何能挤进去28个人呢？这些蛇头有的是办法。

先是四个人坐在车位上，再来四个人坐在前四人的腿上，然后再上来四人坐在第二层的四个人腿上，再后来的人就只能硬塞进去。车里真的一点空隙都没有了，沙丁鱼罐头似地，挤得满满的，想转动下脑袋都难。

网络配图

好不容易挨过了40几分钟。他们28人被送到一个很大的、近似仓库的房间里，里面已有80多人了，也是从其它线路赶到这里，等待过边境的偷渡客，大部分是福建人，也有巴基斯坦人等。阿金听其中的老乡说，他们是从另外一座非常陡峭的雪山爬过来的，当时借着雪地反射的光，他们看到了路两边有好几个死人的骷髅，异常可怕。

仓库的条件很差，室内很冷，人们都睡在水泥地上，但连一张盖的纸皮板都没有，他们在该仓库呆了10多天。

接下来，阿金和其中的几个人被安排从捷克去德国，还需要再爬雪山，他们在当地蛇头的带领下，爬上了雪山，他们看到了边境哨卡里面的灯光，还看到头顶上不时飞过来的直升飞机。不过蛇头已事先告诉他们，如果有直升飞机来，就要赶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才能不被发现。

欧洲的雪山

好不容易爬过雪山，到了山脚下，阿金他们又被告知，还得趴在冰冷的雪地上，等待接应他们的人来，否则被巡逻哨兵发现可就前功尽弃了。

他们一拨人趴了两个小时后，几乎要冻僵了，有几个人怕会被冻死，就原路返回了。

阿金和剩下的人一直等了差不多五个小时，几乎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终于看到一辆红色的车子开了过来。阿金他们顾不得对方是不是来接应的人，就跑过去，后来确认是来接应他们的人。

红色的车子在非常滑的雪地里，小心翼翼行驶着，最后把他们送到德国边境的一个荒废公园里，让他们在那里等消息。

阿金他们在德国边界的一个电话亭子附近，等了两天两夜。那两天雨雪交加，极度寒冷，饥寒交迫的他们不顾蛇头劝阻，用在临出发之前藏在鞋里的一点美金，派人从附近的商店买了水和饼干，才挨过那两天。

后来，蛇头安排的人打了电话，对方告诉他们坐出租车去科隆火车站，他们虽然不懂德语，但还是想办法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到达德国科隆火车站，见到了接头的人。

到了德国之后，阿金很快就去了荷兰，投奔他在那里的一位亲戚，倒也顺利。

阿金的这段苦旅，历时3个多月，虽惊心动魄，但总算没出大事，安全抵达。有人在这段行程上耗费了1-2年，甚至丢了小命。

在荷兰一段时间后，阿金感到没有前途，于是决定去英国。

在荷兰的蛇头，给阿金安排了去法国的线路和接头人。他按照计划坐火车到了法国。在法国，蛇头教阿金学着说几句简单的法语，比如你好、再见之类的，还有同行的几个也是如此，然后蛇头给他们每人一本变造的日本护照。

在蛇头的安排下，阿金和另外两个人坐上一辆由法国人开的私家车，拿着日本护照，装作是游客，顺利的通过了法国通往英国的港口，就这样抵达了英国。

阿金在英国打黑工，一年多时间内就把债务还清了，后来就是赚钱寄回家里，跟众多的福清出国人一样，在老家盖起了大别墅，再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等待着加入英国籍，寻机再接家里人过去。

以上这一段阿金口述的偷渡历程，是那个特定年代里，众多偷渡到英国等西欧国家的福建、浙江人，为了追求更好生活而顽强拼搏的真实片段写照，可以看出他们的顽强和对金钱的渴望。

04今非昔比，当自强

这些自发的偷渡行为，对现在的很多人来说，特别是90后、00后的，是不是匪夷所思，不可理解。但它就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在上世纪末的20年间和本世纪初的5年左右时间内，不间断地发生着。不过年以后，东南沿海一带人的偷渡事件逐年减少，直至现在的销声匿迹。

现在我们国家的实力越来越强大，民众的收入水平也上来了，福建人腰包鼓了，人也硬气了，再也无需偷渡，仰外人鼻息，而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国旅游、留学、投资。另一方面，反而有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渴望到中国工作和生活，这就是我们国强民富的最好证明。

福清农村家家别墅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福建人的出国签证难过，现在已今非昔比，小编有许多爱旅游的福州朋友，近些年来，欧美日非各国逛了个遍，还几进几出，畅行无阻，自身强大才是硬道理！

强大的祖国，让我们生活安定幸福，事业蓬勃发展，前程一片大好。重提那段偷渡历史，只会让我们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今天，努力实现更加美好的明天，爱中国！爱人民！

最后，祝愿伟大祖国更加繁荣昌盛，早日统一台湾，祝福黎民百姓永远美满安康，人人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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